宋时晏提起成亲之事,并非一时兴起。实则自打他知晓自己对宋婉昭是什么心思时,就已经有了预想,等到他登基称帝后,就已经开始暗中准备一切,本想给她一个惊喜,奈何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。
只不过好在,一切都尘埃落定。
他知晓宋婉昭自幼就不喜女红,当初她与赵承鸣成婚要用的婚服是她亲手绣的,不敢想象她拿针扎了多少伤口,受了多少伤。
幸而,她嫁给了自己,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,而自己又有能力给她幸福。
让她成为全世间最幸福的新娘子,成为万人敬仰的对象。
最重要的是,终于没有人能找任何借口来拆散他们了。
只是此时宋婉昭的身份和宋时晏的身份有些尴尬,思虑了一番后,宋时晏打算公开自己的身份,宋婉昭依旧是皇女,而他成为了她的皇夫,代为管理朝政。
有的人觉得只要大周血脉纯正就好,但有些人对此事争议颇大,可宋时晏有的是办法解决。
这些流言蜚语最终都淹没在盛大庄重的钟鸣礼乐中。
皇女的婚事声势浩大,十里红妆,坊间有对这段佳话鼓掌喝彩的,也有称此礼崩乐坏的。
但对于当事人而言,算不得什么,因为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,这一路走来是多么辛苦,多么不容易,自己又是经历了什么,等待了多久。
坤宁宫内。
宋婉昭穿戴整齐,头上盖着红盖头,坐在喜塌上。
为了今日的婚事,她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往脸上涂胭脂梳头穿衣服,都没怎么休息过,甚至连饭都没吃上几口。
刚刚趁着没人,云裳偷偷塞给了她一块点心,结果她越吃越饿。
屋子里静悄悄的,只有她一个人在,宋婉昭大着胆子掀起了盖头一角,环顾四周。
整个屋子透着喜庆的氛围,床上的被子绣着百年好合的图案,上面撒了些红枣,花生,桂圆和莲子,桌子上摆着一个金丝镶蓝宝石的酒壶,里面装着合卺酒,以及配套的两个酒盏,两只龙凤造型的喜烛立在两边,旁边还摆着几份糕点。
宋婉昭起身从盘子中拿出一块糕点垫垫肚子,她吃得很认真,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动静。
当她听到推开门的声音,为时已晚,被宋时晏抓了个正着。
宋婉昭连忙盖上盖头,跑得像兔子一样快,慌里慌张地坐回床边,嘴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。
宋时晏见状,轻笑出声,因着他的地位,无人敢灌酒。再加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宋婉昭,因此省了很多步骤。
他嬉笑地走到床边,拿起旁边的玉如意,轻轻挑开宋婉昭的红盖头。
烛光下,她眉目如画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头上的珠花点缀着华丽贵气,女子的一颦一笑都勾动着宋时晏的心弦。
宋时晏看到她鼓囊囊的腮帮子,像是只进食的小白兔,可爱极了,他失笑出声。
旋即转身去外间,给宋婉昭倒了杯水,好让她讲嘴中的吃食送下去,小心噎到。
宋婉昭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水杯,喝了几口,总算咽了下去,这才抬头打量起穿着喜服的宋时晏。
男子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灯光晦暗不明,他的脸一半暴露在烛火下,一半隐藏在黑暗中,一身喜服上身,俊逸非凡,气质出尘。
宋时晏先是帮宋婉昭把脖子上沉重繁复的头饰取掉,又牵着她坐在木凳上。宋时晏指节分明的一双手斟满面前两杯酒盏,将杯子握在手中,复抬手把其中一个酒盏递到宋婉昭面前。
按照礼节来讲,两位新人共同饮下合卺酒,才算礼成。
灯火葳蕤,宋婉昭面含春色与宋时晏喝下交杯酒,她的眼睛亮亮的,像是有无数星子藏匿其中。宋时晏的眼眸中满含宠溺和期待,像是要把眼前人溺在其中。
待饮下合卺酒后,男人声音沙哑道:“阿枝,从今以后,你便是我的妻子。”
宋婉昭脑袋垂得低低的,但耳朵上的一抹红意出卖了她,声音细细的,“夫君。”
宋时晏闻言低头闷笑一声,自己不知道等了多久才换来这一声“夫君”,此时他心花怒放,开心得像是个几岁的孩童。
云鬓花颜金步摇,芙蓉帐暖度春宵。
宋时晏抱起宋婉昭,将她轻轻地放在喜床上,两人褪去衣衫与鞋袜。
女子露出犹如羊脂玉般的娇嫩肌肤,男子则一身蜜色腱子肉,上面留有几条大小不一的伤疤。
宋婉昭看到这些伤疤,小心翼翼地抚上去,就算早已结痂愈合,但她还是怕弄疼他,“疼吗?”
宋时晏看着她的眼睛,“不疼。”
然后,他又吻上宋婉昭的心口处,那里没有伤疤,只有一个酷似心型的淡粉色胎记。这时宋婉昭自打出生起就有的,没影响生活,因此她也没有做手术消除。
宋时晏边吻边满含愧疚与心疼地说着:“对不起,阿枝……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,声音慢慢哽咽,落下了一颗豆大地泪珠,滴在这上面